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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错愕的神情从他眼底闪过。 封骁军大概不会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吧？ 这个时候的香江，听得都是粤语歌，谁会听内地歌呢？ 她的粤语还在学习，想要正宗，估计还得待一段时间。 她也是没有办法。 为了生计，只能另做他选。 演戏是一个出路。 封骁军抿了抿唇：“考虑回京市发展吗？” 程晓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无声的拒绝。 封骁军无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过年回京市吗？” “回。 程晓这一次回复很快。 原本不
秦彻又笑了，车子再次启动。
一路无言。
很快，到了大姨楼下。
程晓拉开门把手，准备下车。
秦彻再度开口了：“晓晓，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他说的很认真，令程晓压抑了一路的心绪浮动起来。
她顿住片刻，心里乱糟糟的。
不希望揭露自己的伤疤，可是她又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
程晓回身望向他，秦彻目光沉静，好似一直在等待她开口。
久久没有言语。
程晓深深看了他一眼，内心在问自己……
可以相信他吗？
莫名的，封骁军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曾经，她也如此相信封骁军。
却被刺到遍体鳞伤。
刚刚升起的勇气骤然被一把火熄灭。
最终，程晓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秦彻的眼底黯了黯。
他伸出指节分明手，想要拉住她。
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正在这个时候，乌云压入，豆大般的雨滴“哗”地一声落了下来。
太过突然。
几乎是瞬间，雨滴从般敞开的车门落下，淋湿了程晓的左肩。
秦彻在半空中的手顿住一瞬，紧接着，从程晓的身前掠过半个身子，关上了车门。
他一手撑在车门上。
整个身子罩在程晓的面前。
他一改以往的漫不经心，强势地气势侵入进来，却又没碰到程晓一丝一毫。
“你看，老天爷都在给我这个机会。”
程晓心头一动。
微颤的睫羽不断煽动着，良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似无奈一般。
吐出一句话：“好，我和你说。”
秦彻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手一撑，回到了驾驶位。
“你说，遇到什么问题了？”

程晓闭了闭眼。
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说起。
她思索一翻，决定从落水开始讲起。
“其实，落水那次，是我自己跳下来的。”
这是秦彻不知道的。
他眉心一跳，才惊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原先，他是出于礼貌没有过问。
而且程晓的状态很不对，也让他没有心思去问。
到后来，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他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耐心地听着。
程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秦彻的异样。
好似又回到了那无助的时候，好似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那最后一丝生机。
“我跳下去，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活。”
“我的父母，我爱的人，要把送到乡下的，我有一种预感，到那里我会死，所以我跳河了。”
这两句话好似有很多信息。
秦彻蹙了蹙眉，这么没头没脑的话语，别人听到一定满头雾水。
但他却诡异的听懂了。
程晓跳河是为了躲避必死的结局，是她那个时候唯一的生机。
莫名的，他心底有一丝心疼。
那个时候的她，内心估计很绝望把。
“现在，他们说希望我回去，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程晓轻声呢喃着，神色有一丝怅然。
话音一落。
眼前出现了一个硬币。
她愣住一瞬，顺着手看向秦彻。
他唇角勾起：“当你不知道答案的时候，就抛硬币把，它会告诉你答案。”
“给你。”
程晓收回视线，再度看向硬币，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拿起这枚硬币。
硬币抛起。
她在内心想着：数字回，人头不回。
半空中的硬币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在了程晓微湿的手心。
短短一秒。
她紧张的出了汗。
视线望去，答案是数字。
回去。
程晓长呼一口气，看向秦彻浅浅笑了一下：“我决定回去。”
其实，从抛硬币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在心中了。
只是，程晓需要一个推力，推她一把做出决定而已。
这个硬币好似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明明和平常没什么样的相处，却处处透着一丝默契。
这是次日看到他们相处时，封骁军的想法。
好似有什么东西变了。
他内心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程晓和秦彻并肩而行，不知道交谈了什么，程晓笑的格外开心。
封骁军抿了抿唇，内心升起一股不知名的郁气。
他大步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晓晓，今天是最后一天拍摄了。”
看到封骁军，程晓笑容隐了下去。
心头的阴霾散开后，程晓才注意到他喊自己是晓晓。
程晓笑了笑，看向封骁军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以后还是喊我的全名吧，我叫程晓。”
封骁军被这句话打的措不及防。
整个人愣在原地，心脏处突如其来的刺痛了一下。
程晓么有理会他，径直越过进了片场。
一旁的秦彻在交错之际，轻轻笑了一下，很是嚣张。
他是故意的。
封骁军知道。
他沉下眉目，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
一定是这个家伙做了什么。
封骁军深吸一口气，回身跟了上去，眼里带着坚定。
他不会放弃的。

拍摄场地。
这一次要拍程晓杀青的部分，为电影主角挡子弹的场景。
最后留下一个深情的告白就结束了。
但程晓卡在深情告白这里。
她按照导演说的，再子弹射出的那一刻，挡在了主角的面前。
胸前的血酱爆了出来。
程晓倒在了地上，主角扶起她，嘶声呐喊：“你不要死，求你……”
下一刻，就该程晓握着他的手告白。
但不知为何，一句我喜欢你。
程晓硬是说不出来。
停顿了好几秒，没人接戏，对手演员都开始尬哭了。
“卡！”一声怒吼传来。
导演从摄像机面前探出头，冲着程晓喊道：“程晓，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说台词？”
程晓坐起身，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导演。”
看着她这张好看的脸，导演气消了一点，挥了挥手：“你先去找找感觉，等会再拍。”
程晓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导演是这个样子，演的好的时候夸赞的话一箩筐地夸，一旦出错了就会暴跳如雷。
几乎每天，这个摄影棚都要响彻几次他的骂声。
程晓拿着人物的小传，坐到了角落里仔细琢磨着。
这个人物很简单。
警察局的新进来的小警探，暗恋主角，崇拜主角，因为主角是她学生时代的救命恩人。
按道理来说，表白是没错，但总觉得与整个故事的基调不一致。
这明明是个剿匪片，为什么要在生死关头拍儿女情长呢？
正在程晓思考之时，封骁军坐了过来。
“怎么会想着来拍戏呢？你的专长不是歌舞吗？”
程晓撇了他一眼，很俗气地说了一句话：“因为钱。”
错愕的神情从他眼底闪过。
封骁军大概不会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吧？
这个时候的香江，听得都是粤语歌，谁会听内地歌呢？
她的粤语还在学习，想要正宗，估计还得待一段时间。
她也是没有办法。
为了生计，只能另做他选。
演戏是一个出路。
封骁军抿了抿唇：“考虑回京市发展吗？”
程晓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无声的拒绝。
封骁军无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过年回京市吗？”
“回。”
程晓这一次回复很快。
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封骁军，眸子骤然亮了。
他直起身看向程晓，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程晓打断了：“过完年，我还会回香江。”
亮起的眸子又熄灭了。
封骁军不能一直待在香江，这次来还是得到了上级的命令才能停留。
程晓看了一眼封骁军，内心想着。
什么都没有事业重要。
事业。
程晓突的想通了，小警探应该说的是关于警匪的，而不是告白。
她猛然起身，来到了导演的旁边，讲述了自己的想法。
导演沉思了一会，决定采纳了。
这一次，一次过。
程晓本身就是从军的，说抓住他们的时候，眉目都带着正气。
这一刻，这个角色不仅仅是一个暗恋的小警探。
而是，一个守护人民群众安全的警察。
一下子，就上升了一个高度。
程晓杀青了。
她也该回家了。
从香江到京市要辗转多趟车。
封骁军想和她一起回家。
一路上，沿途打劫的很多，程晓不敢托大，便同意了。
两人约定了明日一早赶车。
出了拍摄现场，程晓扫视一圈，都没有看到秦彻。
她眼里带着困惑，等了一会儿。
直到黄昏落下，程晓才挪开了脚步。
次日一大早。
程晓刚收拾好行礼，封骁军就来了。
走之前，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留下一封信给秦彻，让大姨转交给他。
也不是不想当面交，实在是不知道他人在那里。

到了楼下，程晓再度看了一眼道路。
依旧没有看到秦彻的车子。
封骁军眸光闪烁了一下，秦彻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来。
据悉，他的爷爷病重了。
秦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封骁tຊ军抿了抿唇，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选择不告诉程晓。
等程晓踏上了京市的路面，另一端的香江。
医院。
秦彻的爷爷躺在病床上，口唇青紫戴着呼吸机，明显出气比进气多。
秦家一众子孙掩面痛哭。
秦彻站在门口，眼底猩红一片，心中悲痛万分。
“彻啊……”
低不可闻的呼唤声飘来，秦彻第一时间察觉到，大步一迈走到爷爷的床边蹲下。
爷爷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握住他的手。
以前的爷爷老当益壮，哪想时间那么快，竟然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秦彻眼中一酸，紧紧握住爷爷的手。
“您说，爷爷。”
老人家咳嗽了一声，发出“赫兹”艰难的呼吸声。
秦彻握住的手紧了紧。
良久，爷爷才抬起眼皮，艰难说道：“我……就放心……不下你，身边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秦彻顿时红了眼，干涩唇颤抖着吐出一句话：“爷爷，有的。”